“你这笨蛋，丁大明显不是杀人凶手。”窦夫人不悦地轻拍窦寒的头：“这家伙连偷鸡摸狗都吓得要命，哪有杀人的胆量？”
窦寒想了想，觉得有道理。
他拍拍大腿，“我就说嘛，丁大这家伙胆小得很，他应该是怕被误认为凶手因偷金事被抓，对不对？”
“正是这样。”林曦连忙附和，同时偷偷地对窦夫人竖起大拇指。
真得感谢青姨。
尽管这场误会引起了一番混乱，但并没有减弱窦寒的破案热情。
“丁大进去是为了偷东西；赵六放下披风就离开，那凶手是如何下毒的？”窦寒追问。
这正是案件的关键：明确下毒方式，才能确定嫌疑人。
“尽管毒发是在发现尸体后不久，但并不意味着毒是在那时下的。”
林曦轻轻地思索，接着说道：“凶手可能并未亲下毒，只要在柳嬷嬷肯定会接触的食物或物品上涂毒即可。”
屋内的人都沉默了。
这起看似简单的投毒案，抓住真凶却非常棘手。
“明明已经掌握不少线索，却还是感觉无从下手。”窦寒有些恼火地拍了一下大腿。
“还是先从毒物的来源入手吧。”陆云帆请求窦寒开放档案库，查看所有人的背景。
“好，让姜管家带你去。”窦寒挥了挥手，毫无异议。
陆云帆却谢绝了姜管家的帮助，表示有冷氏兄弟能帮忙就足够了。
林曦走到桌旁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陆云帆：“大人，这里记录了‘白乌丸’所需的药材，天亮后您可以在城内药店打探一下。”
不能排除凶手自制白乌丸的可能性。
“好。”陆云帆收下药方，认真地放入袖中。
短时间内林曦主仆的任务告一段落，她们与青橘一同随窦夫人回去休息，而陆云帆则是和冷氏兄弟前往查阅档案。
另一方面，姜管家也没有放松对昨日进入过柳嬷嬷住处的仆人们的审查，命令他们停下手中的工作，在一处院落集中等候随时召唤。
林曦主仆被安顿在主院旁边的烟水阁，离柳嬷嬷的住所不过是短短的距离。
“你们一路劳累，加上柳嬷嬷的事情，一定很累了，今晚先休息吧，明天再谈。”窦夫人安慰她们。
林曦也安抚道：“青姨也辛苦了……柳嬷嬷若有灵，在天之灵也不希望青姨如此忧伤。”
窦夫人眼圈一红，“你说得对。”她快步转身，阻止了林曦送行，扶着丫鬟匆匆离开。
林曦和青橘看着窦夫人离开后才回屋。
“柳嬷嬷真是太不幸了，本来就快要见到小姐了。”青橘边洗脸边感慨：“这凶手实在太可恶了！”
林曦应了一声，手托腮深思。
“小姐？小姐？”青橘晃晃林曦的手，“你在想什么呢？都没理我。”
林曦回过神来，“我在想怎样才能显示出‘白乌丸’的毒性。柳嬷嬷胃里的食物都和毒物混在一起，无法区分。”
青橘一听也陷入苦思，主仆二人一起叹气坐在桌边。
“算了，睡觉吧。”
林曦带着小丫鬟躺下，尽管非常疲倦，但她们久久未能入眠，不知何时才迷糊睡去。
至于窦夫人，则是回到房间后辗转反侧，一直无法安睡，连带着窦寒也睡得不安稳。
他叹了口气，将妻子紧紧抱进怀里：“你这心思也太沉重了，不必担忧，凶手定不会逃出鄂城的。”
在黑暗中，窦寒眼中掠过一丝寒光。
“妾身实在是害怕。”窦夫人把头埋在窦寒怀中，轻声说道：“柳嬷嬷死了，妾身担心有人会对林曦那孩子不利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已经让暗卫严密监视她的住所了……还有陆云帆，他那位擅长剑术的贴身护卫也潜伏在暗处守护呢。”
别说是凶犯，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！
窦夫人听后惊讶，陆云帆也派人护卫了？
“他还真是细心。”
“嗯，是他未来的媳妇儿，照顾得周到些不是应当的么？”窦寒哼了一声，轻声嘟囔着：“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吧？”
窦夫人终于露出一抹笑容，轻轻拍了拍她夫君的身体，这才放心闭上眼睛休息。
陆云帆和冷剑却没有那么轻松。
拿着药方的陆云帆来到高耸的城主府档案库。
冷剑仰头看着高高的档案橱，不由得感叹道：“啧啧，大人，我们是查这一辈子，还是查到祖辈三代？”
如果查到每个有北莽血统的人，那可真是一辈子都查不完，只能长住鄂城了。
“少废话，快动手。”
陆云帆目光深沉，直接从十年前江南学政的贪腐案开始筛查起，特别注意柳嬷嬷到达城主府的时间、最近一年的记录，以及最近来往城主府的北莽人士。
第二天，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，林曦突然从梦中惊醒。